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海南鲸灵科技有限公司 我为高额报酬踏入夜店做模特,慢慢的被老板潜规则演出

发布日期:2024-10-05 09:06    点击次数:85

我是一位自由模特,最初踏入夜店海南鲸灵科技有限公司,仅仅是因为应邀参加一次内衣展示。

表演是按次收费的,每次能赚上万元,我无法抗拒这样的诱惑。

一旦开始,就会接连不断。

但自从那天老板要求我穿上透视内衣走台步,我的生活便陷入了混乱。

从那以后,我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之中......

1

黎沁是一位自由模特,属于边缘女性,但她并不提供性服务。

她并不出名,但在我们这个圈子里,几乎人人都知道黎沁,不是因为她的表现有多出色,而是因为她需要赚钱来治疗她残疾的伴侣。

当这个消息在圈子里传开时,大家都感到新奇,做我们这行的,不就是为了找个有钱的男人,或者有权有势的人,跻身上层社会吗?但黎沁与众不同,她是为了给她的男人治病而赚钱。

许多同行都为她感到惋惜,觉得她的一生都被这个男人毁了。

关键的是,这个男人精神上还有问题。

他了解黎沁的工作性质,对她的工作嗤之以鼻,他坐在轮椅上无法对她动手,但他可以用言语来攻击。

"呸!"他毫不留情地向黎沁吐了一口痰,黎沁面无表情,恰到好处地避开了。

"你又在发什么疯?"黎沁在距离贺璋大约两米的地方坐下,随意地翘着腿,打开烟盒,只剩下一支烟了,她叼在嘴里,打火机摸了几下没找到,显得有些不耐烦,又弯腰去柜子里寻找。

"你打算去哪里?"

"去海南,有一场内衣秀。参加一次能赚五万,还包来回机票。"

这是真的,黎沁名义上也有经纪人,经纪人介绍的资源,是一位京城的富家子弟以家族的名义投资的内衣秀,相对来说比较正规。

"黎沁,我告诉你多少次了,你不要去做这个,别人会怎么看你?"贺璋因为情绪激动,脸色变得通红。

黎沁轻蔑地笑了:"如果我不去做,你吃什么?有本事你站起来,不要再花我的钱,走得越远越好,那样我就不去做了。"

她点燃了烟,深深地吸了一口,烟雾模糊了她的脸庞,声音听起来有些飘渺,"贺璋,我养你并不是因为我爱你,而是因为你的困境触动了我的良心,不管怎样,只要我活着,我都会给你治疗。除此之外,我们之间没有其他关系,如果你希望我不做这个,你最好现在就去世。"

贺璋被气得直咳嗽,喉咙里的痰让他非常难受,他的身体除了头以外都不能动,他的嘴唇颤抖着,看着黎沁,一时间说不出话来,他想反驳,但喘不过气来。

黎沁轻轻弹了弹烟灰,脸上的笑容消失了,"如果你不敢死,就少说几句,一边用我的钱,一边又嫌弃这钱,别自相矛盾了,你以为你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大学教授吗?贺璋,你只是一个残疾人,收起你那副自视甚高的样子。"

2

黎沁并非排在最后一位,但所分配的服装同样出色。

她的服装既暴露又性感,却恰到好处地遮住了该遮的部位,搭配上她那副不苟言笑的冷漠面容,意外地没有庸俗之感。

她首先展示的是芭比系列,手抱金色芭比娃娃,T台位于泳池中央,周围不时有人跳水并吹哨,背景音乐震耳欲聋,哨声很快被淹没。

在转身的瞬间,黎沁眼角一跳,瞥见了一位熟人。

是路尧。

一名警察。

他身着花衬衫,混在人群中,不知如何进入了这个安保严密的私人派对。

两人的目光相遇,又迅速移开。

他们曾有过两次交集,第一次是在黎沁之前工作的夜总会,她目睹一位姐妹被一名官员掐着脖子,强行吸毒。

那位姐妹曾告诫黎沁,她们这行什么都能做,唯独不能沾毒,若想上位,身体必须健康。

刚做外围时,那位姐妹照顾过黎沁,为她挡过酒,也曾替她承受过别人的骚扰。

恰逢禁毒大队突击检查,黎沁就是在那时遇见了便衣的路尧,她直觉他与众不同,他的眼神清澈,与那些寻求刺激的目光截然不同。

起初路尧并未注意到黎沁,当他们即将擦肩而过时,他的手腕被黎沁拉住,路尧感到奇怪,黎沁依旧叼着烟,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漫不经心,两人都没有说话。

黎沁先观察了角落的摄像头,确认没有对准他们,然后向不远处的包厢示意,轻轻拍了拍路尧的肩膀,头也不回地离开。

那天她刚卸掉彩甲,因为第二天有一场秀,需要保持指甲的干净,所以路尧闻到了卸甲油的刺鼻气味。

第二次,是路尧主动找到黎沁,直截了当地提出要她成为自己的线人。

黎沁笑了,开玩笑说:"线人?如果是情人,我还可以考虑一下。"

路尧并不生气,静静地等待她的答复,不出所料,黎沁拒绝了,"警官,你太高估我了,我只是一介平民,这么神圣的任务,还是不要交给我了。"

路尧表示不急,他可以慢慢等待。

之后,就是刚才在人群中的一瞥。

黎沁本以为今晚会有行动,但直到秀场结束,一切都很平静,她在后台休息时,有姐妹进来告诉她,外面有个公子在找她。

在她们的圈子里,年轻富有的富二代被称为公子,听起来好听,但实际上,这也只是给她们这个行业贴上了另一层标签。

黎沁不卖身,大家心知肚明,也不会主动给她介绍这类人,通常来找她的,都是想碰碰运气,看能否一起吃饭唱歌。

黎沁起初也这么认为,她走了一晚上,脚都有些颤抖,兴致不高,"你就说我不在吧。"

姐妹说,"他说他姓陆。"

黎沁心中一动,下意识地问:"哪个lu?"

姐妹摇头,"他没说,看起来有点凶,你确定不出去吗?"

果然是路尧。

黎沁已经换回了自己的衣服,穿着人字拖,慢慢走向他,"有什么事吗?"

路尧这次来,是因为接到消息说,臭名昭著的毒枭巴爷在这一带活动,但来到这里后才知道是个幌子,巴爷多疑且敏感,在派对开始前就带走了几个姑娘,路尧见过巴爷的照片,今天来的不是他,是个冒牌货。

既然如此,自然可以撤离。

他抽空去见了黎沁,总觉得这个年轻女子,并没有表面上那么沉迷于奢华生活,那晚她悄悄指给他吸毒的包厢,以及她现在素面朝天地面对他,这让路尧想起了唐珂。

唐珂是他的女朋友,是个酒吧歌手,路尧刚认识她时,她的妆容也很夸张,很多人认为在酒吧工作的人不干净,但路尧喜欢,他认为唐珂是最好的。

黎沁觉得有些奇怪,伸手在路尧面前挥了挥,"在想什么呢,这么开心?"

路尧意识到自己有点失态,立刻恢复了平时的冷酷和严肃。

黎沁被逗笑了,"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?"

路尧实话实说,"也没什么,就是碰见熟人了,过来打个招呼,好了,早点回去吧,我也该走了。"

黎沁烟瘾又犯了,但她没有急着拿出烟,而是站在门口,看着路尧走远。

直到有姐妹走出来拍拍她的肩膀,顺着她的目光看去,"看什么呢,这么出神?"

黎沁裹紧外套,压抑着内心的悸动,不想多说,便转移话题,"看你妹。"

3

黎沁坚决不答应成为路尧的情报提供者,然而她表示,如果需要帮助,可以找她。

路尧对于她的选择感到意外,黎沁坐在他对面,擦了擦脸,然后一口气喝下了一大口啤酒。

"有几点我需要提前说明,我并非夜总会中的那些女性,我并不从事那种工作,如果涉及到需要我去诱惑他人之类的事情,你们必须保证我的安全。"

"明白了。"

"第二点,我的生命安全是最重要的。'线人'这个词和'卧底'一样,责任重大,我承受不起,也不想承担。"

"好的。"

黎沁停下来,接着说,"还没说完,如果真的出现了意外,请不要告诉我的家人,帮我做一件事,把贺璋送到残疾人福利机构去。"

贺璋这个人,路尧在调查黎沁的背景时,曾在资料中见过他的名字。

但他没有深入询问,毕竟这是黎沁的私事。

路尧的表情放松了,"不用这么紧张,我们并不是让你去做什么危险的事情。"

黎沁耸了耸肩,摊开手,"总是要把话说清楚嘛。"

在这期间,路尧接到了一个电话,黎沁看到他走到一旁去接听,他的表情柔和,声音温和地与电话那头的人交谈。

黎沁感到有些失落。

路尧挂断电话后走过来,告诉她有事情要先离开,随时保持联系。

黎沁突然叫住了他,"是女朋友吗?"

路尧点头,"是的,她吵着要吃水果,我得先走了。"

黎沁依然目送着路尧离开。

之后,她回到了租住的房子,一打开门,一股刺鼻的恶臭扑面而来。

贺璋又失禁了。

他坐在轮椅上,听到门响,脸色变得更加难看,脸也变得更红。

黎沁面无表情,像平常一样打开窗户通风,然后去衣柜里找成人尿不湿。

这几年,黎沁不是没找过保姆来照顾贺璋,但都被他赶走了,黎沁也不生气,权当是给自己省钱。

黎沁亲自为他更换,知道他一直有那么一点可怜的自尊心,所以她给贺璋买了一个眼罩,当她帮助贺璋清洁身体时,他是戴着眼罩的。

但今天,当黎沁脱下贺璋那散发着恶臭的内裤时,她突然感到有些崩溃。

曾经美好的生活,怎么就变成了这样?

她现在连对他人产生情感,都必须如此谨慎,不敢让人察觉。

这个罪魁祸首,就在眼前。

"贺璋。"黎沁平静地擦拭着他的身体,因为长期缺乏运动,贺璋的大腿肉又软又白,但看上去,就像是过期的肉,惨白,仿佛被强行注入了防腐剂。

贺璋的头微微偏转了一个极小的角度。

"你说,你是不是上天派来惩罚我的?我根本就不喜欢你,从一开始就不喜欢你,你为什么要纠缠我,我需要你救吗?我的生活本来好好的,你为什么要插手。"

黎沁说这些话时,脸上依旧没有太多表情,只是在接下来的清洁过程中,黎沁突然摘掉了贺璋的眼罩。

黎沁就这样蹲在他面前,面对着他裸露的下体,贺璋突然愤怒了,本能地向黎沁脸上吐了口唾沫,"你无耻!给我遮上!"

黎沁没有理会脸上的唾沫,而是猛地用手抓住贺璋的脸,让他面对自己,眼中的狠毒让贺璋吓得说不出话来。

"如果你再敢这样,别怪我对你不留情面。"

"你想怎么样?"

黎沁厌恶地放开了他的头,贺璋的脸被甩到一边,黎沁又恢复了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,说出的话仿佛只是一句平常的话,"我会真的......杀了你。"

4

黎沁确实有勇气,她真的敢于行动。

一年前的她已经这么做过。

那时的贺璋情绪更加不稳定,当他赶走那一年的第三位看护时,黎沁感到自己快要支撑不住,于是锁上门,关上窗户,拿出一把水果刀,毫不犹豫地刺入了贺璋的胸膛。

突然间,她与贺璋那沉静的目光相遇,这让她回想起当年贺璋救她时,他也是沉默不语,站在黎沁面前,然后被人砍伤了脊椎。

虽然保住了生命,但终身残疾。

黎沁松开了手,冷静地拨打了120,让救护车将贺璋带走。

贺璋对医生说,是他自己不小心从轮椅上跌落,刀子不小心刺入。

但那种角度,怎样跌落都不可能形成九十度的直线插入,尽管如此,贺璋坚持这种说法,医生无奈之下没有报警,出院后,黎沁再次将贺璋接回家。

之后,她亲自照顾他,一直到现在。

黎沁从那时开始觉得,除非他们中的一个死去,否则,这一生,他们两个人就像两条寄生生物,相互依赖在对方的肉体之中。

没有情感的依托,仅仅是因为时间的积累,在对方体内扎根生长。

也许早在八年前,当她第一次见到贺璋时,就已经注定,她的一生,从那一刻起,就已经结束。

黎沁在大学学习的是服装表演专业,通过艺术考试进入大学,她从小就身材高挑,容貌秀丽,家境虽然不富裕,但还能勉强维持,家人咬紧牙关也能让她上一所好大学。

她开学报到时,在学院里见到的第一个人不是班助,也不是新同学,而是贺璋。

贺璋是当年新聘的最年轻的大学教授,也是黎沁班级的班主任。

大学里的班主任通常不像高中那样,但贺璋不同,或许因为他年纪轻,才二十六岁,他亲力亲为,帮助学生搬行李,办理校园卡,许多女生都很喜欢他。

黎沁当时对这位大学老师的感觉并不差,直到半个学期结束后,贺璋向黎沁表白。

黎沁有些犹豫,虽然她带着少女的憧憬,内心也曾动摇,但一方面他们之间的身份非常敏感,另一方面她对贺璋并没有太多喜欢,她仔细考虑后,发现自己对同班的某个男生的好感更多。

于是黎沁委婉地拒绝了。

贺璋并没有纠缠不休,黎沁本以为这件事就这样结束了,但后来她发现并非如此,贺璋对她的过度干涉越来越多。

一般学习服装表演的学生都会接一些工作,比如T台走秀,模特选拔,或者通过关系参加超模秀,希望国外的大型秀能够注意到自己。

还有一部分学生没有足够的资金去打通关系,所以会零星地接一些酒吧的工作,收入不少,但环境一般。

黎沁属于后者。

在她接了一次酒吧的模特秀后,酒吧老板注意到了她,推荐她去当时一家声名鹊起的夜总会参加内衣秀。

按场次计费,每场能赚上万元,黎沁动心了。

参加了第一场,就会有第二场,第三场。

第二场时,不知怎的被贺璋发现了,他冲上T台将黎沁拉了下来,破坏了内衣秀,夜总会老板自然不会就此罢休,黎沁表示愿意赔罪,带走了贺璋。

她和贺璋大吵一架,贺璋说他不能忍受自己喜欢的女生做这种低贱的事。

黎沁被气笑了,「我和您是什么关系,您就管我,您未免管得太宽了,贺老师!我靠自己的能力找到的工作,有什么低贱!」

贺璋说他可以养黎沁,黎沁冷笑,「贺老师不是最看不起这种事吗?我需要钱,但不是您这种钱,您永远不会理解。」

黎沁让贺璋走开,第二天黎沁去向老板赔罪,老板说可以赔罪,但要让黎沁多换几套衣服走秀,说是要把客人资源拉回来,黎沁自然同意。

只是到了那个晚上,老板突然要求黎沁换上露点透明的内衣走压轴。

黎沁眯了眯眼,叼了根烟,记忆有些模糊,似乎是贺璋拉走了她,老板的保镖冲了出来,贺璋挡在了她的面前。

之后,一切都变得混乱。

贺璋是个孤儿,留下了一副破败的身体无人照料,黎沁的事情被谣言传得越来越离谱,有人说她是卖的,有人说她是贺璋的情人,更有人传言黎沁和贺璋以及老板有不正当关系,被当场抓住。

黎沁被迫退学,黎家父母与她断绝了关系。

总之,这些都不重要了。

后来,她变成了现在的黎沁,独自照顾着贺璋。

黎沁又为贺璋请了一位保姆,虹姐,一位大约四十岁的妇女,本地人,诚实守信,做保姆之前一直在乡下种植玉米。

黎沁向虹姐大致介绍了贺璋的情况,虹姐憨厚地笑着,直说没关系,家里也有一个残疾的哥哥,年轻时因车祸双腿残疾,起初不适应,脾气也不好,都是她照顾过来的。

贺璋不知是被黎沁的话说服了,还是因为其他原因,没有闹腾,只是沉默,没有特别排斥虹姐的存在,只是提出在清理身体时需要戴上眼罩。

黎沁猜不透他心里在想什么,但暂时稳定了他的情绪,她也随他去了。

接下来,她要开始为自己的生计做点什么了。

5

黎沁的好奇心驱使她想要了解路尧所爱之人的面貌。她不知如何寻找这位女士,便在空闲时故意经过公安局,终于有一次她目睹了这一幕。

一位女士手提便当盒,在公安局门口静静等候。路尧出现时,身着警服,轻拥女士肩头,朝黎沁相反的方向离去。

黎沁目睹了女士的真容。

她竟是唐珂。

黎沁感到意外,虽然她们并非熟识,但也算有过交集。去年,黎沁在酒吧跳钢管舞时,唐珂刚加入不久,黎沁舞蹈,唐珂献唱,她记得唐珂的声音非常适合演绎摇滚风格。

两人曾在演出结束后,一同在路边共享盒饭。

随着黎沁开始参与更多的野秀活动,她便不再常去酒吧。

没想到唐珂竟成了路尧的伴侣。

这显得有些离奇。

唐珂曾在一次酒后向黎沁透露,她之所以坚持活在世上,是因为杀害她男友的凶手还未被绳之以法。

这样一位目标坚定的女性,怎会在短短时间内,就投向另一个男人的怀抱?

或许那凶手已经被逮捕?

黎沁感到头疼。

但无论如何,黎沁认为,这不是她应插手的事,她比较看得开。

内心的确有些不甘。

黎沁并未久留,本打算前往夜总会准备晚上的工作,但看了看时间,尚早,便返回了她曾跳舞的酒吧。她与酒吧老板娘关系良好,老板娘在她初入职场时给予过帮助,黎沁也不负所望,为酒吧推销了不少高价洋酒,还引荐了资源,尽管她已不再那里工作,但关系依旧。

老板娘恰好空闲,在独立办公室里玩手机。

「巧姐。」黎沁敲了敲门。

巧姐抬头,声音中带着惊喜,「你怎么来了,今天不用工作吗?」

黎沁在巧姐面前坐下,办公桌上摆放着一扎啤酒,巧姐亲自为黎沁倒酒,两人开始闲聊,「最近如何?」

黎沁显得有些懒散,「还不是老样子?」她的目光又朝外面瞥了几眼,「最近怎么回事,你们改头换面真的只做清酒吧了?一点油水都看不到,连小姐公子的身影都消失了。」

巧姐听到这番话,连连叹息,「别提了,上半年不是有次扫黄打非行动吗,我们那些小动作都被清理了。」

谈及此事,巧姐又想起了什么,「你记得唐珂吧,那次扫黄行动中,警察误将她带走了,后来不知怎么的,我看她似乎和带队的警察好上了,大家都在猜测,她是不是警察在我们这里的卧底,但又没有证据,前几天唐珂过来辞职了,说是要准备怀孕养胎。你说人的命运啊,真是难以捉摸,本来在这里,突然就上升到了另一个层次。」巧姐用手比划了下高低两个位置。

黎沁沉默了。

她很久都没有再说话。

期间巧姐接了个电话,示意黎沁保持安静,电话那头的人似乎是个有影响力的人物,黎沁下意识地坐直了身子。

像巧姐经营的这类酒吧,表面上就敢有陪酒小姐,暗地里不知还进行着什么勾当,警察的扫黄打非行动都难以撼动的场所,背后肯定有人在支持,不敢断言是官场上的,但一定是在这片区域有影响力的大人物,是黑是白,一目了然。

「嗯,好的好的,巴爷的指示,我们一定会办妥,您放心,我这就去安排。那东西大概什么时候到......巴爷会亲自过来吗?好的,我明白了。」

巧姐把黎沁当作自己人,所以说话没有隐瞒,但黎沁却听得心惊胆战,路尧曾提醒过她,要特别留意一个叫巴爷的人物。

难道这就是所谓的踏破铁鞋无觅处?

巧姐挂断电话后,黎沁脸上露出好奇和惊讶的表情,「巧姐,你竟然还认识巴爷这样的大人物啊?」

巧姐听到黎沁语气中的羡慕,眉梢明显更加得意,「那当然,巴爷很看重我们这块的,行了,不多说了,有机会一定带你去见见。」

黎沁笑得很开心,「巧姐慢走。」

她跟随巧姐走出办公室,走廊里有些吵闹,几个保镖拖着一个满脸是血的男人朝后门的小巷走去,对黎沁来说,这种场景已经司空见惯,无非是有人捣乱或欠下高利贷无法偿还,黎沁让路给保镖,脚步突然停顿,「等等。」

黎沁的同伴停下脚步,好奇地回头望向她,"发生了什么事?"

黎沁并未立即回答,而是走到那个受重创,奄奄一息的男子面前,半蹲下身,用她细长的手指轻轻抬起男子的下巴,轻声叹道,"真是个老面孔。"

巧姐问道:"你认识这个人?他可是欠了我们一大笔钱,就算死上万次也难以偿还。"

黎沁站起身,轻轻拂去指甲上的灰尘,"他曾经伤害了我的丈夫。"

那一次的事件非常严重,甚至引起了警方的注意,导致那个夜总会被彻底查封,老板被判刑,手下的人或逃或被捕,整个组织就此瓦解。

这个男子,虽然不是对贺璋下手最重的人,但他动了刀,一刀致命,砍在了贺璋的背部。

在贺璋出事后的几个月里,黎沁常常做恶梦,梦见自己被那把刀砍中,身体被劈成两半。

巧姐明白了黎沁的处境,既然黎沁已经开口,巧姐自然不会反对,便命令手下,"跟随你们的黎姐。"

黎沁并不爱贺璋,但不爱并不意味着她不关心这个男人为她所受的伤害。

打手们手中没有刀,只有铁棍,看起来他们并没有真的打算要了那人的命。黎沁跟着他们走到后门,从一名打手手中接过那根闪亮的棒球棍。

"把他翻过来。"

黎沁拿着棍子,闭上眼睛,从颈部开始沿着脊椎骨向下数,"1,2,3......"

她的声音中透露出的冷漠,让周围的打手都感到一丝震惊。当她数到腰椎部位时,她停下,睁开眼睛,毫不犹豫地挥动棍子砸了下去。

那声音沉闷,那人甚至没有来得及发出一声闷哼,就彻底失去了意识。

"咣当——"黎沁扔掉了棍子,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那个后巷。

6

黎沁并未立刻去寻路尧,在巧姐的酒吧里再次跳起了钢管舞,连续拒绝了经纪人为她安排的数场私人派对,这让经纪人气愤不已,但因为黎沁背后有巧姐撑腰,经纪人也只能忍气吞声。

连续数日,她尝试了各种手段,虽然被一些老板占了便宜,却也真的探听到了一些信息。

有一批文物,计划通过酒吧进行洗钱。

巴爷将亲自到访。

至于具体的时间与地点,黎沁并没有足够的能力去了解,毕竟她并非卧底,这些信息应该交给路尧处理。

巧姐这边,确实还记得黎沁,她提到巴爷来时肯定会找几个漂亮的女孩作陪,最好是处女,让黎沁帮忙留意一下。

黎沁自然是愉快地接受了这个任务,她问:"巴爷什么时候会来?这样我心里好有个数。"

巧姐并没有给她一个明确的回答,可能是担心巴爷的多疑性格,她只是说:"他来了我会提前通知你,你先开始找吧。"

与路尧会面时,黎沁将巧姐交代的事情告诉了他,并提出她可以接近巴爷,但路尧立刻拒绝了,"不行,太危险了。"

他深知接近这个危险人物的风险,如果女孩接近他,恐怕很难有好结果。

黎沁却不以为然,"不是你们会保护我吗,我不担心。"

路尧仍然犹豫不决,黎沁无聊地用吸管搅动着杯中的果汁,"反正我已经把话和建议都传达了,具体的行动你们自己计划好,如果需要安排人混入女孩队伍中,提前告诉我一声,估计就是这段时间了。"

快到家时,天色突然变得阴沉,似乎要下雨,黎沁踩着高跟鞋,紧紧抱着仿制的香奈儿包,快速往家走去。

保姆虹姐这周回了趟家,她的哥哥自杀了,听说是因为无法跨越心中的障碍,她的哥哥是村里唯一的大学生,本应是家族的骄傲,却落得如此下场。

相比之下,贺璋的心理素质非常坚强。

为了方便推轮椅,黎沁租了一楼的房子,钥匙插入门锁,她停顿了片刻,听到里面有吵闹声。

贺璋的房间需要通风,黎沁把带阳台的主卧室让给了他,阳台外是另一座居民楼,两楼之间有一条不宽的人行道和一些绿化植物。

黎沁轻轻地转动门锁,进了门,她没有立即去找贺璋,而是站在门后听了一会。

又有人在骂黎沁是妓女,说她是破败的花朵,贺璋头上的绿帽子快要压垮他了。

黎沁面无表情地听了一会,然后去了厨房,在盆里倒了开水,当她快走进贺璋的房间时,又停了下来。

她听到贺璋焦急地辩解:"她不是妓女!她不是破败的花朵!她是玫瑰!是我的玫瑰!你们不会理解的!"

盆里的开水热气让她有些睁不开眼,黎沁大步向前,直接绕过被她吓了一跳的贺璋,将热水泼了出去,然后关上了门。

外面传来了一阵咒骂声,但很快就安静了下来。

坐在贺璋的床头,黎沁点燃了一支烟,猛吸了几口,然后闷闷地说:"烫不死他们。"

贺璋紧闭着嘴没有说话,刚才的话,黎沁肯定听到了。

但他不想主动提起。

黎沁默默地抽完了整支烟,说:"我把当初砍你的人打残了,同样的位置。"

贺璋一愣,想说些什么,但被黎沁阻止了,"你闭嘴,我知道你想说什么,你把自己当成救世主了,想要宽恕所有人,收起你那套文雅的东西,我不想听,也听不懂。我只知道以牙还牙,我心胸狭窄,别人怎么对我,我就怎么还给他。"

贺璋想转过头去看黎沁,但无奈地转到了眼睛抽筋,只能看到一侧的影子。

算了,就这样听吧。

"我过段时间要去办件事,怎么说呢,这事可大可小,成功了就没事,不成功的话......"

黎沁没有继续说下去。

其实她很害怕死亡。

贺璋开口了:"会死吗?"

黎沁笑了笑:"不知道。"

贺璋呆呆地看着泛黄的墙壁,过了好一会儿,他说:"你要丢下我了吗?"

黎沁沉默了一会儿,"没死就继续照顾你,死了的话我也已经安排好了你的后事。"

"黎沁,你是去做坏事吗?"

"不是。"这次黎沁回答得很快。

"黎沁,我们之间没有关系。"

黎沁同意了这个说法,"嗯。"

"所以,没关系,我一个人也没关系。"

黎沁又笑了,"怎么以前没见你有这样的想法呢。"

贺璋出神了好一会儿,他才自言自语:"但我还是希望你能活着回来。"

7

黎沁不清楚路尧他们是如何安排的,最终与她联系的,是一位经验丰富的警官,姓冯。

黎沁逐渐意识到这次行动的复杂性和谨慎性,冯警官选择在高速公路服务区与她见面。

接着,出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物。

唐珂。

她显然也认得黎沁,眼中闪过一丝惊讶,「没想到冯警官提到的内应会是你。」

黎沁的脸色有些不自然,她举手示意唐珂停止,「别给我戴高帽,我只是个普通人,只是帮个忙而已。」

她的目光再次审视了唐珂一番,唐珂的面色看起来有些苍白,黎沁的目光迅速扫过唐珂的腹部,那里平平无奇。

黎沁心中有了几分猜测。

冯老带着唐珂与黎沁见面,向她们说明了需要注意的事项,唐珂听得非常专注,而黎沁则有些心不在焉,她的思绪很混乱,事情的发展超出了她的预期。

她可是路尧的伴侣。

怎么会参与到这种危险中来。

当轮到黎沁时,她压抑住自己的情绪,「走私文物和洗钱的交易,就交给你们警方了,具体的细节和时间不是我能了解的。我收到的消息是,今晚十点,在『金碧辉煌』夜总会的总统套房,需要送三个成年女性,两个小女孩,两个少年,要求都是未经世事的。

唐珂,你将伪装成那三个成年女性之一,到时候我会带你进去。对了,巧姐认识你,你化妆要浓一些,不能被认出来。」

黎沁在听到这个通知时,几乎忍不住要发火,这种变态,连孩子都不放过。

黎沁私下补充了一句:「我希望警方不要像电影里那样,事情结束后才出现,不仅是我们的安全,还有孩子们的安全。」

冯警官严肃地点了点头,「我们绝不会让你们面临危险。」

快到中午时分,冯警官提议在这里用餐再离开,她们两人都没有异议。

等到冯警官走远,黎沁才有机会谈论私事,她用手指轻敲唐珂的桌面。

唐珂看向她,黎沁示意她,「你肚子里的孩子已经出生了吗?」

唐珂的手指相互缠绕,「你知道?」

黎沁没有隐瞒,「巧姐曾经提过。路尧怎么会同意你参与这样的行动......」

唐珂的眼神明显暗淡下来,「我们已经分手了。」

黎沁轻叹一声,「难怪......不对,即使分手,按照他的性格也不会让你来......」

突然,黎沁似乎明白了什么,脸色一变,没有继续说下去。

接着,黎沁感到愤怒又好笑,她烦躁地抓了抓头发,不知道该如何表达,「你真是,你真是,接近路尧,就是为了今天吧。」

根据她对唐珂的了解,她醉酒那天的决绝语气,在黎沁听来,是永不回头的决心,她为了报仇忍受了这么久,怎么可能轻易放弃,转而爱上另一个男人。

路尧负责巴爷的案件,唐珂接近他,就是为了寻找有关巴爷的线索。

这个女人真是决绝。

黎沁突然感到非常同情路尧。

唐珂没有再抬起头,无论黎沁说什么,她都只是应和。

冯警官端着菜走过来,唐珂抬起头,看向黎沁,黎沁一愣,她的目光显得灰暗,仿佛在她眼中,一切都已失去生机。

唐珂说:「我的男友,是冯警官手下的卧底,死于巴爷之手,他们不让我报仇,那我就自己来。还有,黎沁,我求你,千万不要告诉路尧我参与了这次行动,他太好了,好到让我几乎忘记了林畅是如何死去的。我真的很爱他......」

说着说着,唐珂又低下了头,看着自己的手指,一直重复着这句话。

8

一切都按照计划在走,非常稳。巴爷不喜欢无关人员在房间里,所以人员安排妥当后,黎沁被保镖请了出去,关门的那瞬间,唐珂给黎沁使了一个眼色,示意她放心。可怎么能放

心得下,到了安全区域,黎沁跟警方报告了楼层保镖人数。

十分钟之内,相应的狙击手,外勤组,以及楼层里的便衣已全部安排就位。黎沁同样戴了隐形对讲机,是她的耳环。她听见了唐珂那句:「你们可以上来了。」当然也听到了路尧不敢置信、几乎哽咽的声音:「唐珂!」

所有人都瞒着他。真的是所有人,包括黎沁。是什么时候察觉到不对的呢,是路过的保洁阿姨皱着眉动着鼻子,「你们有闻到什么烧焦的味吗?」总统套房起火了!黎沁的脑子转的飞快,她想起来今个早上,有一段时间她发现套房的房卡不见了,找来找去都找不到,后来是唐珂帮她找到的,说是在她换下来的衣服里。

黎沁害怕极了,她对冲上来的警察喊道:「不要开枪!不要开枪!快叫消防过来啊!」保镖没想到有警察,一时间慌了手脚,手边能用的就只有随身的手枪,枪声此起彼伏,不知是谁打中了门,「轰」的一声,门被热浪给掀开来了。

黎沁被热气撞到了一边,晕过去之前,她看到了路尧通红的眼睛,他无力,想冲进火海,却被人拉住。视线逐渐模糊后,黎沁什么都不知道了。后来才知道,除了唐珂,每个人都活下来了,孩子们都被唐珂放在了盛满水的浴缸里。

黎沁最后一次看见路尧是在唐珂的葬礼上。她从未想过,一个三十岁,血气方刚的男人,一夜之间能老得这么快。她很想上去说点什么,可又不知道能说些什么,她从未进去过路尧的世界,曾经想试着进去,可发现,早有人占据他的心脏了,黎沁一点位置都没有。路尧看到黎沁,朝她点点头,「来了啊。」黎沁回应:「嗯,来了。」

灵堂是在郊区的一个殡仪馆,寂静得不像话。她在灵堂前站了很久,看到了被修复过的唐珂静静地躺在透明棺里,入殓师甚至替她点了红唇。真美。可也真自私。黎沁的眼泪突然就下来了,她回头看了眼站在门口接待客人的路尧,他的背颓得厉害。

意气风发的路尧再也看不到了。黎沁颤抖着轻声问躺着的人,「这就是你想要的吗?我告诉你,我永远都不会跟他说,你有多爱他,永远都不会!」 —— 告别了路尧,黎沁回了家。开门后,是贺璋的眼睛首先跳入了她的眼底,虹姐有些激动地上前说,贺璋的手指头有感觉了,食指和中指小幅度地能动了。

贺璋明显也很高兴,讲话的时候,甚至带着腼腆,「我能动了,我好像......也不是一无是处啊。」黎沁的心情突然又变得很好,看来,还是有事情值得高兴的,不是吗?她居高临下地哼笑了两声,「那你快点好起来,好全了就可以滚了。」三个人都知道,黎沁是高兴才会这么说的,虹姐激动地冒出了眼泪,她不好意思地拿手擦擦,「黎小姐,贺先生,你们等会啊,我刚买了条鲫鱼,今天中饭吃鱼啊!」

黎沁拉开贺璋房间的窗帘,阳光透进来,黎沁发现阳台上多了几个盆栽,她好奇地点了点,回过头问:「你让虹姐弄的啊?」问完才想起贺璋的角度是看不见的,她又走过来推着贺璋来到阳台边。「这一模一样的是什么花啊,怪好看的。」虹姐这时候走进来,去收阳台上的衣服,听见黎沁的问题,热情地解答,「黎小姐,那个啊是我从乡下带过来的,山上到处都是,很好看,生命力可旺盛哩。」「叫什么啊?」「我们那边的人都叫野玫瑰。」黎沁睨了贺璋一眼,贺璋罕见地对着那几盆花,淡淡地咧开嘴角。啧,这人还会笑啊。黎沁有点嫌弃地想

三年时光匆匆而过。

黎沁仍旧从事着模特职业,但已经放弃了边缘活动,开始正式接洽工作。尽管收入不如以往丰厚,但积累了一定的储蓄,生活还算舒适。

贺璋的左手已能推动轮椅,尽管其他部位仍旧如常,但日常生活已能自理。

虹姐继续担任贺璋的看护,黎沁为她增加了薪酬,她得以在家乡为儿子娶了媳妇。

偶尔,黎沁会回忆起那段惊险的经历,以及那个曾让她心动的男子。

她也会好奇路尧的近况。

在上海完成一场时装秀后,黎沁在返程高铁上拨打了路尧的电话,却发现是空号。

随后,她联系了冯警官。

冯警官告诉她,路尧在一年前参与边境的一次抓捕任务中,为了保护人质英勇牺牲。

黎沁听闻此消息,异常平静,向冯警官致谢后便挂断了电话。

她认为路尧的灵魂在三年前就已经消逝,一年前消逝的只是肉体。

在杭州东站下车后,黎沁前往路尧的故乡杭州,得知他的骨灰已被家人带回老家。

她本以为路尧会与唐珂同葬。

路尧的墓地并不难找,黎沁向守墓人询问后,又购买了临时的蜡烛和香。

墓碑上,路尧身穿警服,面无表情。

黎沁点燃香,轻轻说道:"你看起来一点都没变。"

她觉得蹲着有些累,便吹了吹地面,随意坐下,凝视了一会儿,最终叹了口气,"你何必这么急呢,这么快就想去找她。"

"说真的,我挺羡慕唐珂的,她比我更果断,和她相比,我算什么呢。"

"嗯,唐珂真的很爱你,非常非常爱你。"

"你们会再见面的,对吧?"

"我觉得会。"

"我会再来看你,你要好好保重。唉,我记性不好,可能忘了来看你也不一定。"

"好了,我走了。"

黎沁站起身,拍了拍身上的尘土,没有回头,只是向后挥了挥手。

"我走啦,路尧!"

向守墓人告别后,黎沁走出了墓园,突然,她还是想回头再看一眼。

墓园显得凄凉,放眼望去,满目灰色,只有一角,半空中飘着几缕烟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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